他带着我穿行在大街小巷。
沿途中他只是自顾自地走在前面,我只是跟在他的后面。
已经过去了有近二十分钟。我终于开口问道:
“那个。请问,昨天晚上,是你救了我吗?”
过了一会儿,他才回答我的问题。
“不全是。”
“什么意思?”
“我到的时候那个家伙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只是给了他最后一击。”
“……”
“所以,准确的说,是你把他杀了。”
果然是这样。衣服背后的洞。果然是叫赫子的像尾巴一样的东西。
我又陷入了沉思,发现雾岛是喰种之前的记忆。当时的他简直是全校女生的梦想男友,他的一个动作,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是那么地闪耀。可是再次想起发现他是喰种时他的恐怖模样……我欲言又止,拼命地拍着脑袋,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这件事。
就在我的思想在挣扎时,那个男生突然停下了。
“到了。”
我被他的声音从思绪中拉了出来。我抬起头,在夜色中的是一家咖啡厅,只有两层小楼,褐色的木板装潢以及一楼一整面落地窗体现出了一种庄重大气又不失优雅的气质。
虽然门上已挂上了写着CLOSED的字样,但是灯依旧亮着。
他上前推开了门,叫我跟上。
我和他一起进入了咖啡厅。一股沁人心脾的浓厚香醇的咖啡香味扑鼻而来。我不禁放松了一下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紧绷的神经。
一个身着服务员式西装的女士正在柜台前磨制着咖啡。她闭着双眼,露出了微微一笑,看来很享受其中。
随着热腾腾的咖啡装进了三个杯子里,她开口说道:“你好。请随便坐。”
我点了点头,荒忙地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而他坐在了柜台面前。女士为我端来了一杯咖啡。
“啊,谢,谢谢。”
“不用客气。喝得来手磨咖啡吗?”
“没问题。可,可以的。”
她涂着口红的嘴微微一翘。
或许是被她如此端庄得体的气质所震慑,我说话都有一些结巴。
我端起杯子,轻轻喝了一小口咖啡,瞬间,不同于其他咖啡的一种香味霸占了我的味蕾。我又喝了一大口。
“好喝……”
“我是芳村爱织。这家迷香咖啡馆的店长。”
“我,我是折木系子。请,请多关照!”
我一下从凳子上站起,鞠了一躬。
“请问,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我看了一眼坐在柜台前一言不发的他。
“这里是11区的避难所。”
“11区?避难所?”
“啊啦,你连11区都不知道吗?11就是这个区域。东京的代称。通用于喰种和搜查官之间。而避难所嘛,就是11区里的一些弱小喰种的庇护所……之类的。”
“喰…种…”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一个喰种,而带能毫无顾忌带我来这个所谓避难所的那个少年和眼前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士都是喰种——那些吃人的怪物……
“那么,请问你们都是,喰种吗?”我明知故问。
但芳村店长也耐心地点了点头。
我思考着,或许我会突然变成喰种的事能够让喰种解答也说不定。
“那个,我能问个问题吗?”
“请便。”
“其实。在昨天之前,我能够好好地消化人类的食物,不会感受到喰种的饥饿感,背上不会长出尾巴一样的东西。甚至,有很多人类朋友。简直就是真真正正的人类。可是今天我醒来后,我却变成了喰种,眼睛变红了,也感受到了恐怖的饥饿感。在不能吃下人类食物,伤口也会自己好。这到底是……”
店长愣了一下。旁边的少年也终于有了动作,他转过身面对我们。
接着我扯下了戴在脸上的眼罩,露出了那仅有一只的红色眼睛。看到我的眼睛,两人不禁愣了一下。变化了表情。
“这个。”芳村店长说,“你竟然是独眼……”
“独,独眼。”我这时也才反应过来我和其他喰种的不同之处,我只有一只赫眼,“有,有什么问题吗?”
“独眼只有两种情况。”一直坐在柜台上的少年终于说话了,“一是天生如此。二是喰种与人类的混血。”
天生?混血?
“但是喰种与人类生下的孩子寿命极短。常常是出生没多久就会死去。”店长补充道。
这突如其来的情报使我难以去寻找我变成喰种的原因。
我是天生的独眼喰种?显而易见不可能,在此之前我能够正常地食用人类的食物,而且即使受伤也不会立刻愈合。
那么只剩下一种原因:我是,喰种和人类,所生下的孩子?!
这也不可能!我的父母都是人类,怎么可能……
“对了。”混乱的思绪听见了那个美妙成熟的声音,“折木同学,忘了给你介绍了。这位是雨宫白。”
他头也不回,开始在柜台前磨着咖啡。
门边挂的风铃声响起。
“下次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这里哦!”
她向我招着手。我也向她鞠了个躬。
路上,我整理着今天所获得的情报。虽然有很多事苦恼着我,但是这两个人给我的印象却不像电视里所报道的喰种那样血腥,残酷,疯狂……芳村店长不用说,温柔的气质能明显感觉到,就算是一言不发的雨宫也给了我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一不注意我已经站在了家门口。习惯性地旋转钥匙开门后,房间内压抑的气氛扑面而来。遍地的呕吐物,一些未干的血迹,被撕烂的被子,被打碎的镜子……
我才发现一直困扰着我的饥饿感几乎消失了。我满怀希望却又失望得像是知道了结局一般,我再次拿出了一个面包,准备尝试能否再次吃下人类的食物。但我对它只有满满的抵触感。我也放弃了。
我的头脑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冷静。我开始对独眼喰种这个概念进行分析……
“爸爸,我回来了!“
“系子酱!?”
一个中年男人泪汪汪地向我冲来,张开着他的强壮的双臂想要拥抱我。
我立刻闪开让他摔了个前仰后翻。
这个男人便是我的父亲——折木非。
利用这次春假的机会我回到了老家千叶县。不仅为了见到好久不见的爸爸和哥哥,还为了寻找我变成喰种的线索。
“系子,学校里生活怎么样?辛不辛苦?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有没有男孩子追你呢?”
老爸围着坐在沙发上的我询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我只能苦笑着敷衍着回复他。
“系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老爸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熟悉的声音伴随着开关门的声音传来。一个长相虽然不是很帅气,但冷峻气质十足的男生回来了。
“哥哥!”我激动地站了起来,让一旁靠着我的老爸又摔了一跤。
“欢迎回来,系子。”他露出了爽朗的微笑。
这是我的哥哥,折木言也,19岁,目前是的在校生。
剩下的时间基本都是在聊我的学校里的趣事或者聊他们俩事。我看着虽然只有两三个月未见的家人:爸爸吃饭时爱上厕所的习惯还是没改;哥哥还在为了成为一个警察而努力着。虽然过了十多年,但妈妈的遗像还是那么崭新;家还是这个两室三厅的房子……
但还是得做做正事。
在近日的观察中,基本确认了哥哥应该是货真价实的人类。接下来就看爸爸的了。
这个晚上我偷偷跟着半夜独自一人出门的爸爸身后。他的行踪确实有些鬼鬼祟祟。他在行走的过程不断确认周围是否有人。而且尽挑着那些很少人走的道路。
最后,我跟着他来到了一个山崖上。这里不算高,但是从路边破烂的挡板可以看出这里应该是易出车祸的高危路段。
爸爸站在被撞烂的挡板边上,望着山底下。突然他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纵身一跃跳下山崖。
我瞬间大吃一惊。父亲怎么会毫不犹豫的跳崖,我连忙冲上前去。却看到:父亲在二十多米高的山崖下平安无事,好像还在拖着什么东西到似乎是事先准备好的面包车上。我仔细看着,希望能发现什么更多的秘密。
当我看清楚后被吓到在地,爸爸拖拉着的,是因为事故坠下山崖的死人。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我也得以看清楚他的脸——货真价实的两只赫眼!
这就是父亲这么多年以来隐瞒的秘密?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的父亲是喰种!我是喰种!怎么会?!为什么?为什么?我瘫倒在地上,眼泪再次留下,随后听见了汽车驶去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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